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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戲里的“老婆”太菜了(一)(游戲里的老婆活了)

本文的標題是《游戲里的“老婆”太菜了(一)》來源于:由作者:陳水萍采編而成,主要講述了我在游戲里娶了個老婆,技術菜,講話甜,還特有錢的那種。
和她見面她突然打字和我說:老公……其實我是男的……
這不巧

我在游戲里娶了個老婆,技術菜,講話甜,還特有錢的那種。

和她見面她突然打字和我說:老公……其實我是男的……

這不巧了么。

我回道:好巧,其實我是個女的

原來玩游戲最**的不是遇到人妖號,而是當一個人妖號,遇到另一個人妖號。

1

她是我在副本門前撿到的萌新小妹。

等級不高,穿著游戲商場里剛出的時裝,手上武器閃著亮晶晶的**,一看就是個**幣玩家。

她站在副本門口敲字喊話:求大神帶 o(*^@^*)o 有償

錢不錢的倒無所謂,主要是想多幫助幫助新人。

當即就向對方提出組隊申請,好在萌妹老板雖然技術菜,但從來不瞎指揮,再加上結款快,一來二去我倆就熟稔了起來。

前陣子,因為她想參加官網新出的夫妻任務,我倆在游戲里結了婚。

反正都是女孩子,也沒啥可尷尬顧忌的。

為了組隊交流更方便,我還特地把她拉進工會,從此有本一起下,有怪一起打。可誰知道就在工會即將組織面基大會前,她卻突然私聊找我。

一只小喵喵:老公……其實我是男的。

萌妹老板平時都是喊我老公,開始是因為隊伍里其他人起哄。現(xiàn)在女孩之間也經常會開玩笑,稱對方為「老公」、「老婆」,便也笑呵呵地跟著鬧。

而此時,看著對方人物頭頂**嫩的對話框,我緩緩地敲出一行省略號

宇宙大直男:……

不是,姑娘。

你當我瞎呢?哪有大老爺們成天用顏文字,講話比我這女的還甜還萌。成日沖在游戲商城氪金第一線,每天口頭禪就是——我的女鵝好可愛!

對。

ta 的用詞是鵝,不是兒。

**里響起一道清亮的男聲,只聽對方干咳幾聲,語氣里帶著些許窘迫。

「我真的是男的……」他頓了頓,像是一時找不到詞來稱呼我,半晌后才放低音量,近乎氣音地喊了句,「老公……」

……

好家伙,居然不是惡作劇。

我有點懵。

可可愛愛的游戲 cp 突然從萌妹變成了漢子?難怪大家總說網絡不靠譜,誰知道對面聊天的賣茶妹妹,背后是不是一個摳腳大漢呢。

**里傳來清脆的鍵盤敲擊聲。

一只小喵喵:抱歉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最開始我用的也是男號,可是**作不行,組隊都沒人搭理。

一只小喵喵:后來朋友就出主意讓我注冊個女號,說女玩家在游戲里更吃香。

一只小喵喵:之前就想跟你說了,可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開口,就一直拖延到現(xiàn)在。

一只小喵喵:但今天想了半天,還是決定跟你挑明事實,很抱歉造成你的誤解了……

原本流利的敲擊聲,到此處頓了頓,顯示出了**那頭人的猶疑。

他敲了半天,但最后屏幕上跳出五個字——你是個好人。

突如其來的好人卡。

2

我翻來覆去琢磨半天,隱約覺得哪里出了差錯。

這個賬號是三年前創(chuàng)建的,當時這款游戲正火,由于場景精美,還有捏臉系統(tǒng),許多女孩子也被吸引入坑。

我舍友廖梅就是其中之一。

她給自己捏了個圓臉大眼的萌妹,起名叫作宇宙小公主。又順帶給我選了個俊秀的男角色,起名為宇宙大直男。并夸下海口,要跟我在游戲江湖里做一對叱咤風云的金牌 CP。

可還沒等見風云變,三分鐘熱度散去后,廖梅立刻轉頭玩起了其他游戲,美曰其名是要拓展自己的江湖維度。反倒是最開始被其強拽進坑的我,從開服公測玩到了現(xiàn)在。

因為懶得重新建號,就一直用著宇宙大直男這個賬號。

雖然如此,對外我從未刻意隱瞞過自己的性別。工會里的人,大多都知道我其實是個女生。只不過因為我平日里沒有開麥聊天和爆照的習慣,再加上游戲**作不差,所以許多人就開玩笑說「男哥真漢子」。

「男哥」也成了我在工會里的一個綽號。

眼下一只小喵喵突然給我發(fā)好人卡。

難不成……對方真覺得我是個男的?

那可真是鬧了個大烏龍。

我連忙敲字叫止對方的解釋。

宇宙大直男:等等,什么叫我是個好人。

宇宙大直男:你不會以為我喜歡你吧?

一只小喵喵:啊?

對方顯然被這個問句弄得猝不及防,也不打字了,老老實實地通過隊伍語音說起話來:「前幾天,大白兔奶糖在工會頻道里說年底要聚會。點名要我一定到場,說男哥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可愛的小媳婦。」

大白兔奶糖是工會里的長老,平日最愛八卦還有吃瓜。

她哪會不知道我是女生,這分明就是故意逗一只小喵喵玩呢,但小新人沒摸清狀況,所以才著急忙慌地跑來跟我自曝馬甲,唯恐基情升溫。

可憐的傻孩子。

摸清情況的我出言安慰他:你放心吧,我不喜歡你。

「嗯……」

**里的男聲帶著些許不確定,似乎在評估我這句話的真實性。為避免對方繼續(xù)胡思亂想,**脆打開隊伍語音按鈕,笑著說道。

「安心吧,我也沒興趣搞百合。」

一只小喵喵之前我眼中性別為女,身為直女的我怎么會對他動心思。

「……」

本以為一只小喵喵會松口氣,可誰知話音剛落,**那頭卻突然靜了下來,連電流音都沒了。

反倒是隔壁床的室友廖梅聞著味兒,好不激動地揚聲問道,

「百合?欣欣,誰要跟你搞百合?」

這耳朵也太靈了吧。

趕忙捂住話筒,對廖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。等回頭再看屏幕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隊伍列表里,「一只小喵喵」的 ID 居然灰了。

不是吧?

我是個女的這一事實,居然能直接把對方嚇到掉線了!

半晌后,那個 ID 才又重新亮起來,隊伍列表里他的話筒在閃動。

「網不好。」

語速極快,生怕我不相信似的。

掩住喉嚨里要噴出來的笑意,我一本正經地點頭應和:「對,網不好。」

對方有兩秒鐘的沉默。

他開始正常說話時聲音清亮干凈,像是夏天里冰涼的檸檬茶,可現(xiàn)在因為羞怯和窘迫,音量就放得很低,說話時也吞吞吐吐。

語氣里帶著些許別扭:「既然這樣……那我們倆也算扯平了吧?」

雖說我沒有想瞞他,但畢竟是讓對方產生了誤解,遂干脆利落地答道。

「行。」

那瞬間,我似乎聽到了他如釋重負般輕輕出了口氣。

「叮。」

系統(tǒng)郵箱在此時突然響起提示音。

點開一看,居然是我覬覦很久但是沒有下手的游戲套裝。其實我自從和一只小喵喵玩得不錯后,就已經不再收他禮物或者其他帶練費用了。

看著倉庫里閃著暗紫色光芒的**套裝。

這是……封口費?

金主大佬可能是覺得自己程序已然到位,說話時底氣也足了一點。

「既然說開了,咱們以后稱呼也可以換一下吧。」

男人啊。

真是翻臉就不認人,不是你當時甜甜蜜蜜在隊伍里喊我老公賣萌的時候了。

心里雖這般吐槽,不過畢竟拿人手短,再加上現(xiàn)在掉了馬甲后,之前**妹間開玩笑似稱呼的老公老婆,也確實不適合我們了。

我想了想:「不然你也叫我男哥?」

他想也不想地拒絕:「不要。」

真是怪麻煩的。

「那你叫我欣欣吧,我朋友們都這么喊我。」

「欣欣。」他聲音好聽,早先聽慣的稱呼,在他口中含著時候,卻蘇得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,「你可以叫我溫……宇。」

在說到最后的時候,溫宇微不可聞地停頓了幾秒。

畢竟是網絡好友,我也懶得去揪這些細節(jié),兩人開開心心達成共識,決定往后在人前維持下他的萌妹形象,私底下則正常交友聊天。

3

話雖如此,可發(fā)生了這檔子事兒,相處時互動難免不如開始那么親密。

一想到對面其實是個男的,調侃似的「老婆」倆字,就再也敲不出來。

對外,我開始轉而喊溫宇的 ID 昵稱。

估計是怕我覺得自己是個變態(tài),他講話時也收斂了不少,不再穿著自己新買的時裝在隊伍里轉圈圈炫耀,或者發(fā)太多可愛顏文字,從話癆萌妹成了只鋸嘴葫蘆。

在一次日常副本組隊的時候,大白兔奶糖突然在隊伍頻道里問道。

大白兔奶糖:喵喵,你這是 emo 了?從進副本開始都沒說話。你是不是跟男哥鬧別扭了?

大白兔奶糖:男哥!你可不能欺負喵喵!人家多可愛的一萌妹子啊。

這家伙明顯是揣著明白裝糊涂,還以為溫宇皮下是個萌妹,想開口逗他呢。

宇宙大直男:……什么跟什么啊。

正想著如何化解對方的疑慮,卻看見從開始就悶聲不響的俏皮蘿莉頭頂冒出了粉色對話框。

一只小喵喵:因為老公說喜歡安靜的女孩子(? ̄ ?  ̄?)!

救命!

剛喝進去的水瞬間噴到屏幕上。我仿佛能看到溫宇一個漢子,對著游戲畫面,滿臉通紅地敲下這段話,于是故意開他玩笑。

宇宙大直男:說啥呢,我老婆可乖了。

大白兔奶糖:好家伙,故鄉(xiāng)的百合花開了啊。磕到了磕到了!

一只小喵喵:啊?

大白兔奶糖:哦~喵喵是不是還不知道?男哥其實是個女孩子哈哈哈哈哈。

溫宇沒有說話。

我給他發(fā)了個私信。

宇宙大直男和一只小喵喵悄悄地說:網還好嗎?

4

溫宇徹底炸毛,連著好幾天不樂意搭理我。

當時他在語音里聽起來溫溫柔柔的,沒想到脾氣還不小。可畢竟是自己理虧,我只能先一步低頭道歉,特地去副本里打了稀有材料,合了件最近活動的**時裝送給溫宇,才把對方這口氣給哄了下來。

這個時裝是為了迎合萬圣節(jié)而設計的。

一個黑色的小惡魔套裝,角色穿戴上后再用技能,還會觸發(fā)特殊效果。

看著屏幕里不停試驗**的黑色小惡魔,我莫名陷入了沉思。看著眼前這幅情景,總覺得哪里不對,但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。

還是溫宇玩夠了,主動打字表示和解。

一只小喵喵:下不為例 o( ̄ヘ ̄o#)

宇宙大直男:真是謝謝您嘞。

突然感覺自己現(xiàn)在,活像個買包哄老婆開心的男人一樣。

禁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
……

5

都說量變引發(fā)質變。

當尷尬到了一定的極點后,人就不知道為何尷尬了。接下來的日子,溫宇破罐子破摔,恢復了往日的萌妹常態(tài)。

據當事人自己解釋,那是因為他之前已經立了萌妹的人設,所以現(xiàn)在也就只能照著之前的設定繼續(xù)走下去。

雖然聽上去很有道理,可溫宇這表現(xiàn)得未免也太熟練、太自然了一些。尤其是對于顏文字的使用,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。

[工會]一只小喵喵:過幾天有人要組團去打新副本嗎?????? ??

[工會]皮皮神:誒?出新副本了嗎

[工會]一只小喵喵:我看官網發(fā)的|д?′)!!

[工會]大白兔奶糖:好像是,剛剛才發(fā)的。喵喵消息相當靈通哈哈!

[工會]一只小喵喵:嗯,到時候大家一起 o(*^@^*)o

看著在頻道里跟人聊得熱火朝天的溫宇,我忍不住開麥問道:「你不尷尬了?」

彼時他正在跟我單獨組隊刷日常,這種任務不難,所以基本上是我在前頭刷怪,他在后頭摸魚,間或給我補一點血。

聽到我的發(fā)言,他淡淡回道:「你沒發(fā)現(xiàn)這樣喊人組隊最快嗎?」

下意識看了眼工會頻道,的確炸出了不少要組團開荒新副本的人。

聽聽這冷靜的分析。

要不是我跟溫宇連著麥,否則實在無法相信,對方就是那個在聊天里打出「嚶嚶嚶」的可愛萌妹。

迅速在工會里召集完隊友后,溫宇這才又繼續(xù)說道:「況且,一回生二回熟嘛。」

我:「???」

朋友,你的這個想法很危險啊!

我故意開口威脅:「你就不怕我戳穿你啊。」

本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心虛反駁,誰知對方居然只輕輕地「呵」了聲:「想去就去唄,」話里帶著傲嬌味,「反正你也是幫兇。」

我:「……」

好像邏輯上沒什么毛病。

大意了!

……

6

宿舍 10 點關燈,等交完任務就已經差不多 9 點 30 了。

我收拾了下包裹里的材料后,給溫宇發(fā)了個私聊。

宇宙大直男:我下了,寢室要熄燈了。

一只小喵喵:你還在上學? (⊙﹏⊙)

宇宙大直男:嗯,大四。話說咱倆講話,你就不需要帶顏文字表情了吧?

一只小喵喵:哦,你等等 (°ー°〃)

過了半分鐘,對話框才重新閃動。

一只小喵喵:已經關了。

什么意思。

溫宇這話說得沒頭沒腦,我忍不住敲字問他。

宇宙大直男:什么意思?

一只小喵喵:顏文字。

一只小喵喵:朋友做的輸入法,能根據你打的關鍵詞,在句尾插入適當的顏文字表情。

這朋友還真是,抓住了萌妹發(fā)言的精髓。現(xiàn)在想來,溫宇之前可以在眾人面前把可愛人設立得穩(wěn)穩(wěn),這個輸入法所占功勞不小。

……

洗漱刷牙的時候,我又想起剛剛工會頻道里大家討論的新副本,便咬著牙刷,右手滑開手機,點進官網主頁看新出的資料片,還有論壇其他人總結的刷本經驗。

廖梅經過的時候,好奇地瞥了我屏幕一眼,在看到內容后禁不住笑道:「葉芷欣同學,玩?zhèn)€游戲要不要那么刻苦啊!」

吐掉口中的漱口水,我瞪她。

「那還不是你把我拽進的火坑。」

她笑嘻嘻地開口:「哎呀,我哪知道你那么專一,讓你換游戲都不換。」

廖梅走到旁邊,把水杯放下:「對了,有個好消息!」

「什么好消息?」

廖梅:「你不是在找實習么。我今天聽一個在 W 工作室的學姐說,他們最近在招實習生,要不要把她**推給你」

W 工作室就是我平日玩的那款網游的出品方。

這不正是瞌睡遇上遞枕頭?

我眼睛一亮:「梅啊!愛**你了。」

也不顧上自己手還沒擦干,當即撲上去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熊抱,把廖梅氣得跳腳,在洗漱間內尖叫:「葉芷欣,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小人!」

……

7

有了廖梅牽線搭橋,我很快就跟那位學姐取得了聯(lián)系。或許是看在同為校友的份上,在發(fā)完簡歷后沒多久,對方就與我敲定了面試時間。

時間定在周三下午兩點,也就是后天。

廖梅介紹的學姐不是面試官,現(xiàn)場領我填完資料后便回工位忙活了。

臨走前,還意味深長地來了句:「小學妹,今兒你有眼福了。」

什么意思。

當下我沒明白,直到在屋里見到中間的面試官時,才微微恍過神來。

據策劃組組長介紹說,那是 W 工作室的投資人之一溫總,今天剛好來公司看看,順帶充當一回面試官。

臨時面試官溫總坐在桌子后垂眸看著手上的資料,背脊挺得很直。身上的深藍色西裝,平整到看不見絲毫褶皺。

難怪學姐說有眼福了。

這人的確生得極為俊俏,眉眼分明、輪廓清晰。額前墨黑的碎發(fā),恰好落在眉心以上,微微抬眸時,還能看見里頭如月般的光。

「老玩家?我看你寫著,從公測的時候就開始玩了。」

他說話聲音淡淡的,嗓音聽著莫名有些熟悉。但彼時我緊張得連心都快從喉嚨眼里跳出來,就沒有在意那些細節(jié),趕忙回答道:「是,當時和朋友一起注冊了個號。」

策劃組組長對著話題也頗感興趣,接茬道:「哦?你玩的什么職業(yè)啊,在哪個區(qū)。」

這話聽著像是要了解我對各個職業(yè)的熟悉程度,便回道:「什么職業(yè)都玩過,不過平時玩近戰(zhàn)類比較多,在華東一區(qū)。」

「華東一區(qū)啊!」策劃組組長笑道,「溫老大,你是不是也有個號在哪兒?」

好家伙。

這可是個極好與領導拉近距離的機會呀。

我聰明的小腦袋瓜一轉,忙說:「溫總在哪個服務器呀!華東一區(qū)可是大區(qū),說不準咱們以前還游戲里組隊見過呢。」

溫總翻資料的手指微微頓了頓,抬眼看我。

「哦,你 ID 叫什么。」

「宇……」

話剛開頭就立馬剎住車。

一個大姑娘家給自己起名叫宇宙大直男,說出來不免有些害臊。為了爭取自己在這個星球繼續(xù)生存的權利,我趕緊轉了個彎,報了廖梅的游戲 ID 號。

「宇宙小公主。」

雖然依舊社**,但比起前者程度還是少了一點。

「撲哧。」

話音剛落,就聽到其余兩位面試官的笑聲。

策劃組組長忍俊不禁:「想不到葉同學居然這么可愛。」

「嘿嘿,好說好說。」

我尷尬地搓了搓手心,只恨當初起名過于草率。余光則不自覺地瞥向最中間的那個男人,卻見他眼神里似有不解:「現(xiàn)在的人都喜歡這么起名么。」

都?

難道這個名字很普遍么。

后面半場面試,溫總沒再說話。其余面試官也把話題轉回正道,問了我對游戲的理解,與其他游戲經驗,最后策劃組組長笑瞇瞇地問了句:「如果你實習的話,一周能保證來幾回啊。」

這是有戲?

心下暗喜,我想了想之前在網上看到的面經與各種應答方式。

挺胸、抬頭,言語誠摯:「什么來不來的,打今兒起我就埋在咱們公司了。」

這下,連一直板著臉的溫總也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。

他長相原先就帶著少年氣,只不過總是冷著臉,再加上穿著正式,讓人有種難以接近的感覺。如今微微一笑,便如春雨化開了冰河。

這該**的,心動感。

為免自己見色起意作出什么難以把控的事情,我強迫自己扭頭看向策劃組組長,試圖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拳拳真心:「領導放心,往后只有挖掘機才能把我從咱們公司的瓷磚里脫離。」

……

8

今天的面試氛圍和進展比想象得要好上許多,以至于我回校時候走路都帶著風,還差一點就輕飄飄地能飛天。

廖梅見我如此歡喜,逮著機會讓我請她吃飯,隨后倆人在小吃街附近的餐館里,嘻嘻哈哈到了八點多才回宿舍。

沖完澡后,我坐在桌前,擦著半干的濕發(fā)打開游戲。畫面剛剛彈出來,右下角的好友列表圖案便開始頻閃。

放下正在擦拭的毛巾,點了進去。

一只小喵喵:你去哪兒了,這么晚才上線。

一只小喵喵:平時不是八點半一起做任務的么。

糟糕。

倒把這茬忘了。

9

溫宇一般只在晚上才有空上線,正巧最近我忙著找實習和寫論文,就定好平時晚上八點半組隊刷日常。偶爾有事,也會提前在線上和對方留言說明情況。

但是今天事發(fā)突然,我和廖梅在飯店里聊得忘乎所以,哪里還能記得這茬。

看了眼時間,現(xiàn)在是晚上九點,也就是說……他在線上等了半個鐘頭?

莫名有種心虛感。

就是那種丈夫晚歸被妻子堵在門口,不知所措的心虛感。

瞥了眼盤在椅子上鵝笑追劇的廖梅同學,我下意識地選擇了推鍋,臉不紅心不跳地打下一段話。

宇宙大直男:抱歉抱歉。今天舍友非拉著我出去吃飯。

宇宙大直男:我都跟她說了,晚上有約,讓她早點回來,可那丫頭就是**活不樂意。喝大了還在餐廳里高唱**了都要愛,這屬實是我沒想到的。

看在我認錯態(tài)度良好的份上,溫宇私聊時的語氣也軟和下來。

一只小喵喵:嗯,下回有事提前說。

見勢大好,我趕緊乘勝追擊,調轉話題,企圖將對方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,便開口問道:明天你們要去開荒嗎?

誰知溫宇卻給我發(fā)了三個問號。

一只小喵喵:???

正當我不解其意,預備再度追問時,屏幕上卻跳出一行字:

「一只小喵喵申請與您組隊,接受 or 拒絕」

剛點下接受按鈕,**里便傳來溫宇的問句:「怎么,你不想跟我下副本?」

感情這里頭還有我的戲份呢。

宇宙大直男:你不也沒邀請我去么。

畢竟當時在工會頻道里熱火朝天地討論半天,全程也沒瞧見有人 cue 我的名字啊。他沉默了會兒,方才開口道:「難道非要開口喊你去,你才去么。」

可能是今晚夜太黑,我居然從吱吱啦啦的電流音里,捕捉到了對方這句話里的委屈味兒。

尾音低低的,像是根白羽毛,在不停撓動著心口。

不得不說,作為聲控的我在此刻狠狠心動了。

宇宙大直男:咱倆誰跟誰啊!去去去,就算信號塔失靈也抱著電腦趕過去。

溫宇笑了笑。

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,像是在哪聽過似的。

哦!

是今天那位面試官。

宇宙大直男: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你說話聲音跟我今天遇到的面試官好像啊。好家伙那個面試官巨帥!整個人都長在我的審美點上了。

說起帥哥,我突然來勁了。

嘰里咕嚕地往外倒了一大堆話,生生把鍵盤敲出交響樂的節(jié)奏。

可剛剛還好聲好氣說話的溫宇卻突然沒了聲響,下意識看了看頭像,還亮的,沒有掉線沒有斷網。

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氣氛不對,這才停下自己的文字**輸出,小心翼翼地問上一句:不然,咱做任務去?

對方低低地「嗯」了聲。

后面做任務時,溫宇變得格外沉默,要不是他麥克風里傳來的鍵盤聲和清淺的呼吸聲,我差點以為自己進入了單機世界,跟 ** 開始組隊做任務了。

就在最后一個任務完成的時候,他驀地發(fā)聲問我。

「你在 X 市嗎?」

我不明就里,回道:對啊。

**里的呼吸似乎亂了一拍,而后又聽見對方說道。

「咱們什么時候見一面吧?」

怎么就好端端地要面基了。

都說網聊一時爽,面基火葬場。

雖然我沉迷游戲,但是網絡和現(xiàn)實的界限劃得還是很清楚,輕易不會主動加游戲好友的私人賬號,只有跟個別幾個玩得好的舊友,會互相留個 QQ 號碼。

畢竟撕開虛擬世界的皮,誰也不知道對方皮下究竟是什么樣的人。

我咽了口口水,打字試探性地問道:為什么啊?

溫宇冷哼:「為了拯救你的審美。」

……

我不是個善于直接拒絕的人。

只好尋找各種借口推拖,向溫宇許下「下次一定」的承諾,表示過些天放假回家,一定會捎點家人做的 H 城特產糯米餅給他。

溫宇聞言后倒也沒有**纏著不放,轉而說道:「那這樣吧,咱們加個好友。」

我揣著明白裝糊涂。

宇宙大直男:不是已經是好友了嗎?

宇宙大直男:還是正在組隊的好友呢!╰(*°▽°*)╯意不意外,驚不驚喜吧?

為凸顯出自己的俏皮可愛,還學著溫宇平日里在眾人聊天的模樣,在句尾加了個可愛的顏表情。

他沒說話,只是在對話框里敲了倆字。

一只小喵喵:呵呵。

不過最后我還是加了溫宇的 QQ **,因為他揚言說自己有官網論壇大佬陽春白雪的未發(fā)布的開荒攻略。

大神的攻略誒,那誰擋得住啊!

10

陽春白雪可謂是論壇里分析流里的一尊大神,雖然他沒有透露過自己的 ID 和賬號,但是據其他網友推測,大神的游戲意識和對戰(zhàn)策略都屬一等一,應該是哪位排行榜上大佬的小馬甲。

不過溫宇這種小白,是怎么認識的大佬呀。

畢竟如果他能認識陽春白雪,又何必跑來花錢請人帶升級下副本呢。

我委婉地問道:宇哥啊,咱這攻略它保真不?啊不,我的意思是說,雖然您錢多燒得慌,但也別被人忽悠了不是。

溫宇應該是很喜歡貓,他 QQ 頭像用的貓頭,連表情包也和貓咪有關。

他給我發(fā)了個小貓憤怒臉。

一只小喵喵:閉嘴。

好嘛!又惱了。

我拍了拍自己不爭氣的手,順帶給自己嘴巴封了個拉鏈,并從中總結出一個寶貴的經驗——永遠不要說男人不行。

……

后來事實證明,溫宇給的攻略十之**是出自陽春白雪。

工會副本開荒前,我們就攻略上頭總結的各類要點與其他人討論了一番,確認沒有問題后,嚴格按照大佬的指示,將快捷鍵和技能點數重做調整,并按部就班進行**作配合。

雖然中途偶有翻車,但原本以為得硬戰(zhàn)好幾天的新副本,就這么被我們啃下來了。一不小心還成了本服開荒成功的前十隊伍,獲得了官方獎勵的小禮物。

對于這個小工會而言,屬實是非常難得了。

大白兔奶糖激動得在工會頻道里嗷嗷叫:男哥威武!咱們工會這也算是揚眉吐氣了!煙花 jpg.

其他隊友也跟風在頻道里刷著煙花表情。

而這一切的源頭溫宇,卻表現(xiàn)得異常淡定,在副本刷完后又催著我去刷雙人副本和夫妻任務。

我還是沒忍住好奇心開麥問他:「那個攻略你怎么拿到的?」

溫宇淡聲道:「怎么了?」

「沒事兒,就問問……」我嘿嘿笑道,「那可是大佬的攻略誒,還是未發(fā)布的!」

「很稀奇么。」

自然是稀奇的了,畢竟陽春白雪平日里和眾人交集不多,除了偶爾在論壇里發(fā)發(fā)各類攻略和測評帖子以外,極少與玩家互動。許多人甚至猜測他其實是 W 工作室內部開發(fā)人員,所以才能把每個數據都計算得如此到位。

「其實這個新副本不難,對玩家的**作和武器要求不高。」溫宇繼續(xù)說,「只不過某些地方的配合,比如說第一個 boss 那兒氣功師保護罩釋放的時間節(jié)點,還有后面法師遠程拉怪時的注意要點。只要大概明白了這些,輸出到位,就可以在 BOSS 狂暴前把它擊殺。」

他說得頭頭是道。

要不是溫宇**作實在普通,我甚至都要開始懷疑他就是陽春白雪本人了,遂毫不吝嗇地出言夸獎,倒把他夸得有些飄飄然,說話時語氣里掩不住的得意。

「怎么,喜歡?」

「喜歡喜歡。」

「行,那下回哥再給你發(fā)。」

溫宇突然很油膩地來了這句,可就在那瞬間,我居然感受到了老土偶像劇里女主角的快樂。

我是風兒他是沙,纏纏綿綿到天涯。

霸道總裁為美人不惜下血本,只為博她一笑,屬實是讓人有些感動了。

為表自己的感激之情,**作著游戲角色帶溫宇去了一處新手區(qū)的桃花林旁。

11

我倆雙人組隊時他總是開的跟隨模式。

溫宇說這樣最省時省力。

有些時候,我甚至懷疑他找我游戲結婚,只是想找一個最省事兒的搭檔帶刷副本,自己只需要開著跟隨,無腦在后頭蹭經驗就行。

既滿足了游戲體驗感,又可以不費力氣升級打怪,簡直兩全其美。

這個游戲里的風景效果很漂亮,不想刷本或者 PK 的時候,我就會在不同地圖里找漂亮的景色瞎溜達。這片桃花林算是我的秘密基地之一,它位于新手區(qū)郊外地圖的邊緣處,人不多,四處都開著大片大片的桃花。

我?guī)е鴾赜顏淼教一掷铩?/span>

在桃花紛飛的樹林間,穿著銀色盔甲的俊朗青年旁,站著一位頂著惡魔耳朵和翅膀的嬌小女孩。

溫宇一直沒有說話,直到我站定在他跟前,才開口問道:「怎么了。」

我笑嘻嘻地開口:「給你看個好玩的。」

這片樹林里的地面上鋪滿粉色花瓣,我放了個簡單的風系技能。

霎時間,無數的落英便飛了滿天。

**里傳來他不輕不重的笑聲,溫宇說我:「幼稚。」

「什么幼稚?這叫浪漫好吧!」

「哦?」他頓了頓,「那你等等。」

頂著惡魔角的女孩小碎步走到我跟前,下一秒,一束光亮從她背后升起。就在那光亮起之時,日光變得暗淡,天空**轉成了夜晚。花朵停滯住,隨即便是大朵大朵的五彩煙火,綻放在頭頂。

這個道具我知道。

某些土豪情侶在游戲中求愛時都會用,可以將當前環(huán)境變黑,并觸發(fā)出煙火動畫。只不過價格實在昂貴,再加上也沒人在游戲里追過我,所以這還是頭回見到。

溫宇又問我:「浪漫嗎?」

大概是他的聲音太柔太輕,我居然在那剎那聽到了**里花開的聲音。

12

我開始躲著溫宇,說不清是因為怕他,還是怕當時煙花升空時心底的異樣。

恰好 W 游戲工作室的實習也塵埃落定,便收了玩樂的心思,專心撲在學習和工作上。

組長給我派了個前輩,一對一指導,剛入職的第一周并沒有什么太多工作任務,主要就是熟悉公司環(huán)境和游戲。

前輩叫秦萱萱,大家都叫她萱萱姐。

萱萱姐在策劃組呆了已有兩年,性格活潑并且極愛吃瓜,手上掌握著各個部門成員的大小瓜史,堪稱是 W 工作室瓜田守護者。

但也正是因她消息靈通,我很快便摸清了組內大概人員架構,以及工作模式,甚至還獲得了上回臨時面試官溫總基本信息資料。

溫總是工作室初創(chuàng)時的投資人之一,名叫溫陽。

他雖不參與游戲開發(fā)和運營管理,但商業(yè)決策上具有極強的前瞻性,在許多 W 游戲工作室關鍵節(jié)點上,都提出過重要建議。不僅如此,溫陽人脈眾多,在資源整合方面,也頗為在行。

故所有人都會恭恭敬敬地稱他一聲「溫老大」。

聽到這里時,腦海中便不由浮現(xiàn)出溫陽的臉。

我問道:「萱萱姐,溫老大平時會來工作室嗎?」

「一周也就來個一兩回吧。怎么,小姑娘春心萌動了?

「沒有沒有……」

萱萱姐趕緊止住我的辯解,眼底含笑:「好好好!懂的懂的。」

她把咖啡膠囊放到機器里,又擺上杯子,深深嘆了口氣:「可惜了啊。」

「可惜什么?」

她按了開啟鍵,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光看著我:「可惜溫老大不喜歡女人。」

「哈!?他不喜歡……」

「哎呀哎呀,那么大聲干嗎。」

萱萱姐急忙捂住我的嘴,瞪了我一眼:「年輕人怎么這么沉不住氣呢。」

我放低音量,含糊不清地追問:「他不喜歡女人?」

身為顏控,好不容易在現(xiàn)實世界碰到一個,完全長在自己審美點上的男人,居然是個彎的?倒沒有歧視對方的意思,只是單純的芳心受損,極其痛心。

接下去就是萱萱姐的一通分析。

「你看,我來工作室也有兩年多,其間沒有聽過任何關于溫老大的八卦。而且在這兩年里,他也沒有交往過任何女友。當初剛起步時,他天天埋頭在工作室待著,跟大家一起討論項目和商業(yè)事項。這么多年來,除了掙錢和工作,我?guī)缀蹩床怀鏊衅渌纳顦啡ぁ!?/span>

我忍不住辯駁:「那也不能證明他不喜歡女人啊。」

萱萱姐豎起一根手指擺了擺:「嘖嘖嘖,還是年輕。」

她問我:「你說溫老大帥不帥?」

「帥。」

「多不多金?」

「多金。」

她一拍手掌:「那不就得了!試問一個又多金又帥的男人,還能單身等著你來撿漏?」

我瞬間就被說服了。

萱萱姐端走自己的咖啡,臨走前還拍了拍我的肩膀:「你別看他總板著臉,生起氣來可嚇人了。之前追過他的女員工,五個走了四個。」

「還有一個呢?」

她眼神飄向茶水間不遠處,穿著毛衣長裙,頭發(fā)卷成**浪的好看背影。那是策劃組的夏琴,海外碩士歸國,在 W 工作室也待了有一年半了。

「還在那兒掙扎呢。」

看了看對方那窈窕有致的身材,再瞅瞅自己好像有又好像沒有的前胸,驀然陷入深深的沉靜。

我看著萱萱姐:「姐,您分析得對啊!」

……

13

愛情的小火苗被摁滅,以至于第二天我看見來工作室找部門老大談事兒的溫陽時,都覺得倆人之間的互動基情四射。

就連他倆的一個對視,一個微笑,都讓我看到了愛情的跡象。

當你看上的男人是個 GAY。

不要傷心,不要難過。

打起精神,說不準還能磕上一對甜甜的 CP 呢!

打印完待會兒開會要用的文件后,我戳了戳萱萱姐:「姐,你看。」

「咋了?」

「溫老大和咱們老大,居然用的是同款 apple 手表。」

四舍五入,就是情侶款啊。

萱萱姐認真地看著我:「沒想到啊。」

「啊?」

「還挺上道的你這丫頭。」

相視而笑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……

再過幾個月就是過年,組里忙著開會討論和策劃新春活動。每天都有無數的頭腦風暴會要開,每個人都恨不得將自己大腦掏空,試圖翻找出有意思的新鮮玩意兒。

大概是最近的人手不夠,又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決策要進行。平日只來工作室一兩回的溫總,出現(xiàn)的次數也頻繁了許多,甚至偶爾還會和其他部門老大開會討論到深夜。

因為上班實習的原因,我玩游戲的時間也縮短了不少。

偶爾上線時,也沒看見溫宇,不知是不是被我前陣子突如其來的冷淡勸退了。

入職后一個多月,正好是元旦節(jié),我定了 12 月 31 號晚上的高鐵票回家休息,準備和家人吃頓團圓飯。我家就在鄰市,從 X 市出發(fā),高鐵只要一個半小時,到家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四十五分。

躺在床上,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自己不常用的 QQ 小號。

好友欄最上面的貓咪頭像正亮著,點進好友對話框,正猶豫著要不要和溫宇搭話,對方卻主動找我。

一只小喵喵:舍得出現(xiàn)了?

現(xiàn)在再切換隱身狀態(tài),或者假裝自己看不見的話,躲避的意圖未免也太明顯了些。手指在離屏幕一寸的地方停住,半晌才打下一句話:最近有點忙。

溫宇沒有在那個話題上糾纏,反問道:回家了?

我回了個點頭的表情包,企圖掩飾自己的尷尬。

對話框里突然跳出一個活動鏈接,是元旦節(jié)活動之一。這是一個雙人活動,前十名完成的話,獎勵是**版手辦以及一定數額的游戲幣還有游戲稀有材料和稀有寶石,按完成先后順序,獎勵也略有不同。

一只小喵喵:參加嗎?

我猶豫道:還是不了吧……

一只小喵喵:可是聽說這次手辦是陽春白雪設計的。

什么?大佬不僅游戲 6,居然還會畫設計圖,愛了愛了!

要知道陽春白雪在游戲圈子里的名頭可是真大,如果爆料是他設計的東西,就算是自己不收藏,轉手賣出去那不也老多錢了嗎。

我想也不想地回:走走走,沖沖沖!

……

14

活動是 1 月 1 日開啟。

要求兩兩組隊,發(fā)布任務的 ** 在冰霜平原客棧門口。為迎合元旦節(jié)日氣氛,客棧內外都掛著紅色綢布和燈籠,并有一些幼童四處跑著放鞭炮。

客棧里有六個不同的 **,分別代表著不同的任務。

只要與其進行對話,即可領取任務,進入副本。

這個副本與傳統(tǒng)意義上的打怪本不一樣,更多是偏向娛樂類的小游戲。比如說利用輕功并躲避空中飛來的障礙物,一層層跳上塔尖,將鞭炮掛在塔頂引燃;又或者是為附近的居民們尋找做餃子的食材,食材是通過打怪隨機獲得的。

任務完成后,再去尋找發(fā)布的 **,即可領取隨機令牌。當湊齊六個令牌后,便可在背包內合成一個鞭炮包裹,右鍵即可使用。

前十名集齊令牌的玩家隊伍,就能獲取本次獎勵。而其他用戶,也會收到一個安慰小禮包。

這種活動,說白了就是看臉。

完全不需要**作水平,簡直就是為歐皇們量身定做的。所以在更新開服沒多久,世界頻道里就有零星三兩人開始炫耀自己的好運氣了。

而我,在吭哧吭哧刷了半天小怪,也沒有集齊做餃子所需要的食材后,真情實感地抑郁了。

宇宙大直男:你說,咱是不是不該來湊這個熱鬧。

一只小喵喵:……

溫宇估計也沒想到,居然有人能非酋到此等地步,終于從摸魚劃水狀態(tài)出來,拿起手中的法杖給了不遠處蹦跳的小怪們一陣冰雨。

為方便刷材料,我們特地選了個怪物密集,等級不高的新人副本。

冰雨過后,小怪們躺了一地,身上爆出不少[做餃子用的肉餡][做餃子用的面粉]等任務材料。

他的人物施法手勢還未收回,細白的右手仍在空中,在這一地材料面前,原本嬌小的身影顯得極為高大。

我開麥,嗷的一聲哭出聲來:「大佬!求帶!」

溫宇咳了兩聲。

「低調。」

但俗話說得好,上帝在給你開完一扇窗的同時,勢必會給你關上道門。

溫宇雖然爆材料的概率高,可他抽獎運氣差啊!拿著材料去交了不知多少回任務,還是總差一個團圓令牌。

看著世界頻道上越來越多[恭喜 XX 與 XX 完成任務!],眼瞅著就要到第**個了,我數了數包裹里剩余的材料數量,忍痛開口:「哥,不然咱還是往后稍稍?你把隊長給我,我去交任務咋樣。」

「把材料給我。」

這廝估計是跟抽盲盒上癮了似的,不管不顧地還要繼續(xù)。

我痛心疾首:「這都拿了一堆喜樂令牌了!再樂下去我人都要沒了!我大神設計的手辦還在等我啊!」

「……」

「你讓我試試唄?」

「那誰……你就那么喜歡他?」

「誰?」

「陽春白雪。」

「當然喜歡啊,大神誰不喜歡。」

仿佛聽到溫宇笑了聲,下一秒屏幕間就彈出提示:您已被任命為隊長。

我大喜過望,趕忙上前和 ** 對話,一樓大廳內拿著糖葫蘆的小男孩歪腦袋看我:你找到我想要的東西了嗎?(硫黃*20,碎石子*15)

對話框里跳出兩個選項:是、否。

深吸一口氣,將自己能想到的祈禱方式都試了個遍后,鄭重地點了個是。

屏幕中間金光乍泄,幾秒后一個紅底金字的令牌便跳了出來,上頭方方正正地寫著——團圓。

點開包裹,合成鞭炮,使用鞭炮。

世界頻道里緊接著跳出一行字。

——恭喜宇宙大直男和一只小喵喵完成任務,成為本服第十對成功者。

15

游戲獎勵會在一周內發(fā)放。

填完系統(tǒng)郵箱發(fā)來的實物獎勵領取資料,我心滿意足地和溫宇告別,關了游戲準備去吃午飯。

之前的別扭與尷尬,也在適才互動中逐漸消去,再和對方說話時便少了幾分拘謹,恢復了以往的交流模式。

沒想到千年非酋竟也有脫非入歐的日子。

我哼著小曲兒正準備合上電腦,卻在不經意間抬頭一瞥時被嚇得動作微滯,身子一哆嗦,只見不大不小的門縫里,正露著半個腦袋——是我媽,扒拉著門框不知在那兒看了多久。

那種窒息感就仿佛實在是高中晚自習時,你正跟和前后桌快樂聊天摸魚時,抬眼正對上班主任隔著窗戶,投來的深沉視線。

「媽!你干嗎。」

見行跡被戳穿,我媽干脆大大方方地推門進來:「還不讓看啊。」

她走到我旁邊,笑得意味深長:「怎么,有小秘密?」

「什么秘密不秘密的。」

為掩飾那絲錯亂,我避開她的視線,假裝整理桌面,又捧起桌旁早已涼透的水,垂眸喝著。卻聽頭頂傳來一道問句,直劈天靈蓋。

「談戀愛了?」

「咳咳咳咳咳。」

「大學同學啊?」

我錘著胸口,臉被嗆得通紅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反駁:「什么啊,班上男生我的不熟好吧。」

「哦!」我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屏幕,「原來是網戀啊。」

說著便拉過旁邊的小板凳,似是要與我認真探討這一話題。嚇得我捂著肚子高聲喊餓,說著便要起身離開。

但要不說我媽果然是我媽呢。

在剛直起身子的那刻,她就察覺到異象,當即把我摁回椅子上,面上笑瞇瞇地說道:「**還沒燒好菜呢,急什么。你好長時間沒回家了,正好咱母女倆來嘮嘮。」

您這眼睛亮得跟對電燈泡似的,誰能嘮得下去啊。

16

打小我就知道,我媽這人不一般。

用現(xiàn)在的熱門流行語描述就是,她有社交牛逼癥。

或許就是這個原因,我對同樣類型的萱萱姐很有好感。但萱萱姐的八卦僅局限于工作室內部,我**業(yè)務范圍甚至可以擴散到各個角落。

哪有熱鬧那就有她,在小區(qū)里遛彎也能遇上不少熟人。最厲害的一回,她出去跳廣場舞,沒拿半分錢,回來時手里卻拎著袋新鮮玉米,說是剛剛在廣場上認識的朋友送的。

論口才和套話,一般人拍馬也及不上她。

果不其然,還沒等我出言拒絕。一連串的問句就從對方口中,如連珠炮似的蹦出來,諸如「對方多大啊」、「哪個城市的」、「見過面了嗎」之類,令人完全招架不住。

如果現(xiàn)在我頭頂能顯示血量條,那應該是隨著那一個個問題,從 100% 到 80% 再到 60% 勻速開始下降,直到剩下一絲薄薄的血皮,只待最后一擊。

我媽慈祥道:「沒事兒啊,就聊聊嘛!」

「我又不是那些古板的家長,網戀也沒什么不好的嘛。咱娘倆又不是什么外人,我跟**的戀愛史我都跟你說了,你這么藏著掖著的可就不厚道了哈。」

好家伙,那不是從小你摁頭讓我聽的么。

她講話語速太快,問題又一個接一個地來,讓人沒有空隙去思考和組織語言,我被逼得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最終拜倒陣亡,只能磕磕巴巴地說。

「還……還沒開始談呢。」

「那就是曖昧期嘍~」我媽眉飛色舞,「哎呀,年輕真好。」

怎么就曖昧期了?這八字兒都沒兩撇呢!

正當我絞盡腦汁要逃離此處時,救星出現(xiàn)了。

我爸系著圍裙,敲了敲門:「趕緊來吃飯吧。」

我忙起身:「啊吃飯了吃飯了,玩了一早上游戲餓**我了。」

他瞥我一眼:「小孩子不許說**不**的。」

我嘿嘿笑:「餓扁了,餓扁了。」

現(xiàn)在只要能讓我逃離那個修羅場,什么要求都好說。

……

17

吃飯期間,我媽三番兩次地還想追問,都被我爸以夾菜盛湯等方式打岔過去,偏對方笑意盈盈,動作上也挑不出錯來,她便只能恨恨地扒飯,停下了八卦的念頭。

要不怎么說一物降一物呢。

我暗暗松了口氣。

我媽天不怕地不怕,唯獨就怕我爸這個好脾氣先生變臉色。他平時說話溫文爾雅,待人接物也十分得體,從小到大,我見他生氣的次數用手指都數得出來。

要是溫宇知道他和我玩游戲,居然會在我家里掀起一陣風暴,依他那性格,估計得意地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,嘴上卻要說著:「哦,這樣啊。」

不是,怎么突然想到他去了……

連忙扯回四處亂散的思緒,我繼續(xù)低頭扒飯。

我爸把一盤蠔油生菜往我跟前推了推:「多吃點菜,營養(yǎng)均衡。」

「好。」

該說不說,雖然我爸平時也不怎么聯(lián)系我,但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。淚眼汪汪地夾了筷生菜,似乎從中品到了無聲的父愛。

不是,等等……父愛呢?

給生菜挪完位置后,我爸又把跟前的紅燒肉放到我媽面前。大概是我的眼神情緒太過明顯,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快樂吃肉的我媽,又看了看我,笑道。

「別學**,你看她營養(yǎng)就不均衡。」

「說什么呢。」

我媽拿眼白他,不過很快又樂滋滋地咬了口紅燒肉。

摸了摸胃部,我只覺得現(xiàn)在這里塞滿了**。

好撐……

……

18

元旦假期連著周末,攏共只有三天。

臨行前一天,我找到正要出門跳廣場舞的我媽,開口道:「對了媽,這次回去你給我?guī)c兒糯米餅吧。」

頓了頓,又補了句:「多帶點兒。」

她有些詫異:「以前喊你帶你不帶,嚷嚷著說太沉,今天怎么突然開竅了。」

「這不是太久沒吃饞了嗎。」

雖然我媽不會做菜,但是對于做甜點卻很有一手。據她說,是因為甜品只要按部就班去稱重制作就可,不像燒菜的菜譜,什么材料后頭都寫著「適量」,看得人頭大。

對于我難得的捧場,她自然張口應下,并在離開那天,放了個大書包在我跟前。深藍色的登山大包,看著鼓鼓囊囊的,不知道裝了什么。

不懂就問。

我虛心請教:「王女士,請問這是……」

「糯米餅啊!」

她拎起包,由于用力過猛差點打了個踉蹌,虧得我爸在背后扶了把,接過書包才不至于摔倒。

我媽得意地拍了拍書包:「怎么樣,夠意思吧。」

這真是太夠意思了。

從剛剛對方的表現(xiàn),我已經能感受到這份沉甸甸的母愛。直到回程路上,費勁巴拉地扛著我媽貼心真**裝后的一大包糯米餅,我開始懷疑,自己當初是不是多嘴了。

……

糯米餅這種東西保質期不長,即使加了真**裝也得盡早吃掉。于是我便開始了逢人就送餅的生活,同學舍友送一點,同事朋友送一點,連去工作室實習時包里都裝著糯米餅。

等送完所有相熟的人后,袋子里還剩下幾包糯米餅。

我想起之前跟溫宇許下的承諾,那會兒只是想找借口趕緊搪塞過去,可現(xiàn)在面對著沉甸甸的餅子,卻開始認真地思考這個可行性,打開 QQ 給對方留言:我媽給我?guī)Я伺疵罪灒阋涣魝€地址我寄給你?

對方沒有回復,或許是在忙。

其實,我還有想過要不要分一包給最近頻繁出現(xiàn)的溫陽。畢竟都是自己的上司,哪有厚此薄彼,送了這個不送那個的,不過還未行動就被萱萱姐攔住了。

萱萱姐搖了搖頭:「溫老大不喜歡吃甜食的。」

索性只能作罷。

19

臨近年底,為保證游戲能在春節(jié)長假期間正常運行,每天的工作任務都變多了,就連我這個實習生也時不時地得留下來加班。

好不容易逮著一回任務輕松的周五,手頭的任務都已早早地完成,大家都馬不停蹄打卡踩點下班,準備去迎接美麗的雙休。

可還沒等這開心勁兒過,半道上的我突然感覺哪里不對。

今天的自己似乎格外輕盈、格外輕松?

是因為即將到來的自由?

不是,是因為我把書包落在辦公室里了。

剛剛攥著手機、戴上口罩和同事們說說笑笑地打卡下班,居然忘了自己還有個背包沒有拿,走到半路只好灰溜溜地折返。

由于路遠,奔波費了點時間,等到工作室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八點。今天早下班,屋里黑漆漆的,但是策劃部門的辦公室門縫里卻露出了光,可能是組長或者老大在加班。

空氣里飄著濃郁的香味,這氣味——是紅燒牛肉面的味道。

泡面這玩意兒,自己吃的時候永遠沒有別人吃的時候香,還沒吃飯的我咽了口口水,趕緊去工位旁拿包,卻不料手腳匆忙把電腦椅踢出聲響。

「誰?」

吃泡面的聲響停住。

我下意識地看向那扇門,那光起初只是微微地,后來便大敞開來,亮得人眼睛有些不適應。

光里,溫陽皺眉看著我:「這么晚在這兒干嗎?」

手足無措地指了指包。

「東西落了。」

「哦。」

他不甚在意地扭頭要走。

轉身那剎那,我仿佛看到了辦公桌上的紅色泡面盒。霸道總裁深夜在辦公室里默默加班嗦泡面,想想還怪可憐的。不過溫陽原本高冷的形象,似乎也在這時輕飄飄地踩在地上,有了些煙火氣息。

我鼓起勇氣開口:「溫老大……」「什么事。」

「您吃餅嗎?」

20

溫陽半天不動,面容似乎有些詫異。

我拿著餅的手僵在空中,收也不是,拿也不行。

腦海中閃過萱萱姐說的話——溫老大可不愛這些甜膩膩的東西。

干笑幾聲,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:「沒事兒,就是家里帶來的特產。我媽親手做的,想說給您嘗嘗鮮,不吃也沒關系的。」

邊把東西塞回包里,邊在肚子里罵自己。

葉芷欣啊葉芷欣,你好像是有那個大病。人家溫老總身家不知幾何,哪里需要輪不到你這個小實習生來同情。

真是一升的可樂——裝大杯。

正想著腳底抹油立馬開溜,卻聽他竟淡淡地「哦」了聲:「那拿來吧。」

「嗯?」

「不是說要送我嗎,反悔了?」他皺眉。

「不不不不不……」三兩步上前雙手奉上糯米餅,我輕聲細語地解說,「真**裝的,煎著吃蒸著吃都可以。只不過是紅豆餡兒的,怕您不愛吃。」

溫陽慢吞吞地接過糯米餅,卻不回答喜惡的問題,只抬眸望向我。

「我很老嗎?」

我鮮少有與異性私下共處一室的經驗,更何況是在大晚上。

燈光下男人側臉如玉,即使知道對方不好女色,卻也依舊克制不住地緊張,生怕夜色太安靜,會將如雷的心跳聲泄露出去。

「不……不老啊……」我結結巴巴地。

「那就別總說敬語。」

「好……」

「還有事兒嗎?」

「沒,沒了!溫老大再見!」

……

溫陽居然收了我的糯米餅誒。

這是不是代表著……

代表著他對我近期工作上的努力表現(xiàn)很認可,所以才會這么好脾氣地收下自己不喜歡的甜糯米餅!

因為已經知道對方對女性不感興趣,我沒有把心思往男女方面去想,只是樂顛顛地覺得,努力終有回報,上司大佬看到了自己,或許等畢業(yè)還會跟我簽正式用工合同也說不定。

那可是 W 游戲工作室呀。

「別搖別搖了,咱這床都要給你搖散架了。」廖梅咬牙切齒地開口。

寢室是四人間,都是上床下桌的結構。兩張床連在一塊兒,中間用樓梯相隔,廖梅和我睡在同側,只要翻個身,對方就能感受到床板的搖晃。

停下自己翻來覆去烙大餅的動作,直挺挺地面對天花板躺著,我趕緊道歉:「不動了,不動了。」

但是靜下心來看著雪白墻面時,眼前卻浮現(xiàn)出溫陽垂眸的模樣,當時我與他離得很近,近到能看見對方面上細白的絨毛。

溫陽是真的好帥啊!

花癡般在內心狂叫,捂著臉不好意思地翻了個身。

「咯吱」一聲。

床動了動,原本躺著玩手機的廖梅忍無可忍,「噌」地從床上坐起來,表情猙獰地步步靠近我的床鋪:「小妞,看來你今晚是不想睡了哈?」

危險預警!

我連忙求饒,對方卻充耳不聞,撲過來撓我的癢癢肉。周五晚上是不熄燈的,對床室友一個在桌前追劇,一個剛剛從澡堂洗漱完推門進來,看著伸手求救的我,眨巴眨巴眼睛,語氣里帶著興味。

「怎么?今晚玩兒這么大呢。」

絕望地閉上眼。

真是交友不慎啊。

……

21

周六沒上班,干脆就睡了個自然醒。早上摁開床邊的手機時,已經是九點多了,QQ 聊天消息欄里,凌晨一點有條留言。

點開留言。

溫宇居然真的發(fā)來了一串地址,也在高新區(qū),似乎還離我們辦公室不遠。不免覺得有些巧合,便笑著回了個消息:好巧啊,我就在那附近實習。

本以為對方不會回復,誰知剛發(fā)出去不久就收到回信。

一只小喵喵:是嗎,我也在那邊上班。說不準我們倆線下還見過呢。

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
不過,我還實在是很難想象。溫宇這個會在游戲里玩女號賣萌的男人,現(xiàn)實生活里又會是怎樣的人?畢竟聽說許多人線上和線下性格相差很大,生活里老老實實的好脾氣先生,上網卻成了拿著鍵盤四處挑事兒的杠精。

溫宇線上那么可愛,到時候見了面不會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吧。

想著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,身型有自己兩倍大,卻雙手搭在胸前嬌羞地撒嬌時,我便禁不住想笑,忙打字回道:算了算了,還是別了。

一只小喵喵:???

我說:怕你嚇著我。

一只小喵喵:……

未完待續(xù)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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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戲里的“老婆”太菜了(一)(游戲里的老婆活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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